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抗戰軍興,寧滬相繼淪陷、哲生隨同政府遷渝,我則挈家赴香港暫住,乘時養病,在違難期間把握時機,曾督飭我的子女在香港集結靑年愛國男女百數十人、組織「中國靑年救護團」。以盡一分抗戰救國的責任。先後曾派出救護隊、救護大隊、出發前方服務、每隊有醫生、護士、藥劑師、服務員、共十餘人、或二十餘人,另有儀器藥品等應用物配置齊備、皆由各同人在後方募集、組織、訓練、裝備、和籌款供給的,每一大隊出發前均由我授旗,以壯行色。至香港失陷,團部遷入廣東曲江,最後的一隊,繼續服務至抗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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廣東五華縣的徐華清(一八六一—一九二四)是清朝的一品官、總理醫政,民國初期的陸軍軍醫總監,謂稱《中國軍醫之父》。我父親徐文徵公從小與他一起生活,對祖父華清公的葬禮記憶猶新,他多次對我講述故寫一文,以作紀念。徐華清公的墓地是生前買好的。墓地在北京市西郊十三陵附近的玉泉山劉娘娘府。該處風水好:頭枕福祿嶺,腳踩八寶山。占地百餘畝,用花石砌牆圍十畝作爲墳圈。修建瓦房數間,供守墳人世代居住。徐華清公於民國十三年病逝于天津,入殮時身穿朝服,頭戴一品花翎,口含夜明珠。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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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廣東省境內,提起廣雅中學,中學生都知道這是廣東最富聲名的中學;它位於廣州市西郊—西村,佔地廣大,環境幽雅,讀書勝地,更是靑年學子嚮往的學校。廣雅中學原名廣雅書院,初創於晚淸光緖十四(西元一八八八)年,由當時在任的兩廣總督南皮張之洞上奏光緖帝創辦,校內建有「南皮亭」,紀念其創校之功績。民國三十八年春,我由上海追隨政府南遷至廣州,蒙政府體念吾等南遷學子入學問題,特擧辦轉學考試,我幸運的考入廣雅中學,因而我也成爲廣雅之一分子;頃承校友會理事長關照祺學長,囑寫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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思明叔他走了,他安祥的走了,他自小勤學苦讀,五十年公忠體國,所有鄉親長輩都會記得當年因十信案國家瀕臨經濟危機之時,思明叔臨危受命,出任財政部金融司司長,負責處理因十信案所引發之金融風暴,受命之日。他廢寢忘食,終於在他努力下,使風暴平息,其間叔嬸趙新民女士曾不止一次對我等晩輩表示對思明叔終日辛勞,耽心他的健康,在台子侄也曾多次在聚會時向思明叔建言,希望他保重,而他每次都是淡淡的表示:「沒有辦法,工作太多,辦不完」。他的性格就是「公爾忘私」「勞怨不辭」。思明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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森中兄辭世,鯈忽經年,但他的音容笑貌,彷彿栩然仍在!我有時甚至會覺得他真正是魂兮歸來,因他那一口客家鄉音依稀猶在!自己思索起來,其中必有原故。探其最重要因素,應該是一同度過青少年的大學階段,因而印象特別深刻,揮之不去。他較我長一歲,自民國二十八(一九三九)至三十二年同時畢業於抗日戰爭時期的陪都重慶國立中央大學,但我們並不同一院系。我學政治,他攻農業經濟,本來有些風馬牛不相及,但因緣時會,我們在學期間,時相過從,且很合得來,慢慢結為友好。回想我們由相識而來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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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前在梅縣讀書的時候,住在縣城東門鍾家祠堂內。除了祠堂正門前橫通城隍廟的衖道約三公尺外,其餘就近所有巷道均不超過兩公尺寬。周圍又是房舍櫛比的住宅,離南門市集區又遠,因此這些巷道就成了小販叫賣的熱絡地帶。而我們鄉村來的學生,家境比較差的多半就寄宿在祠堂橫屋靠巷道邊的房間,一室住三、四人。享受窗外小販的市聲,覺得滿可愛的。大清早第一聲的雞啼最令人興奮。雞聲在鄉村是很單純平凡的,在城裡可就不一樣;牠叫學生該「起舞」了,叫過夜生活的人們趕快回家。天亮了,巷道開始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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去年(二〇〇一)夏天回台北時,爸爸的身體仍是挺硬朗的。雖然已是百四高齡,但生活作息一如過往,極有規律。看書,寫詩,探求新知的興味,依舊是盎然如昔。每天上午閱報看書,下午午睡後是他精神最好的時候。往往在這時他會把早上閱過的報章雜誌,揀選其中可觸發他感懷或特別饒有趣味之插圖,剪貼到他的日記本裡。圖片過大者,就另行貼在一本薄紙本裡。有些圖片,他當下就配以詩文或對聯,有些則待他日再為補配。這些日子在檢點他老人家近十多年的日記本及貼報本,看到散貼在記載紛紜時事周圍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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讀第十期會刊蕭威霖先生〔撫劍有思〕大作,其以撫劍而生傷時憂國之情,躍然紙上。尤以半個世紀來,南征北討至今,仍保存珍貴之佩劍於身邊,朝夕得有撫劍之機,令人敬羡。惜我於民國卅年軍校畢業時獲頒之佩劍,則於民國三十五年返鄕時,叔父勸我:〔今後時局將遭大變,姪將難有用劍機會,且近來鄕間之無業游民及無賴份子均紛紛成天叫喊〔窮人翻身或無產階級專政〕,又常藉故滋事、殺人,造成無政府狀態,人心惶惶不安。爲免姪遭致不測之意外,你的佩劍不如放在家裡交叔保管,旣可惕勵後輩,復可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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余生也晩,在皎光先生出任梅州中學(省立第五中學)校長時,我方為初中一年級的學生,平日只是對校長的景仰,少有和皎光先生私人接觸的機會。直至初三畢業時,我有機會到廣州去升學,當時的心情很矛盾,到廣州「省城」去讀書,自然是鄉下學童的虛榮願望,但是突然要離鄉背井單獨一人去闖完全陌生、而且語言不通的新環境,也著實躊躇。我把這樣的困惑訴諸英文老師熊采筠先生,她和我談了一會後突然說:「我帶你去看校長,聽聽他的指示。」在校長室,皎光先生平靜的聆聽采筠先生的意見和我嚅嚅囁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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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無千日好,花無百日紅。一九九八年冬,返鄕過完春節,回到台灣僅隔一週,記得是一九九九年三月十三日,夜深咳嗽,起床吐痰,竟發現痰中帶有爲量不少的鮮血,心起恐慌,叫醒內人共同審視,咸認事態嚴重。第二天,便到苗栗縣頭份鎭爲恭醫院家醫科求診,再向醫師細說從頭,醫師以聽筒在胸前胸後檢查後,叫我去照X光片看看,結果並無任何異常現象,但我還是比較關心的是:血從何處來?據答可能是支氣管微血管破裂,然後開了一些止咳、止血藥服用,說也奇怪,自此再也不見痰中帶血,咳嗽也減輕許...